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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五章 紅粉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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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泰又恢覆了夜間冥思修行,白日找人切磋的日子。但隨著精氣的不斷精純,與那鐵牢切磋,已經無法放開手腳。便時常找李政切磋,李政一身浩然正氣,可以任由康泰施為。如此,半年時間便在與李政的切磋中緩緩流逝。康泰口含悟道精金,精氣成倍增長,再加上日夜無事便禦氣出體,比試切磋,這日,康泰便驚奇的發現,神府中精煉過的精氣已然占據了神府的三分之一,如此便是已經達到四階中級修為。再禦氣出體,威力三倍於前。那李政的浩然正氣竟然已經不能抵擋。

這期間幾乎無案事,眾人也樂得清閑,各自修行。直到三個月後,晉國晉陽城,郡守上報:城中近日頻繁出現面容姣好的女子被揭去臉面,官差昨日蹲守,未曾尋到那作案之人,女子臉面卻不知去向。城中但凡容貌好點的女子皆人人自危,更是傳言城中來了專吃美貌女子臉面的妖怪。此案交由施謀勝前往探查。於是這日5人便早早到了這晉陽的郡守府。

郡守見到眾人便跪拜道:“恭迎仙師,我晉陽有救了。”施謀勝將其叫起詢問道:“受害之人有多少?近況如何?”郡守道:“一共27人,大多難以承受,自尋了短見。如今唯有4人尚存,卻不知所蹤。”施謀勝又道:“如何作案?會否是凡俗嫉妒?”郡守聞言忙道:“這蹊蹺的緊,我等派遣官差尋了一花容月貌的女子,置於大街,便暗自蹲守,我等蹲守半夜都未見任何人接近,本以為無事了,誰知我等喚那女子回返時,女子一轉身,卻已經沒了臉面,只是血肉模糊,但其卻還不自知。”眾人聞言一驚,施謀勝道:“昨日那女子可安在?”郡守忙道:“小人未曾監管好,今晨自盡了。”施謀勝忙道:“屍體安在?”郡守道:“屍體尚在。”施謀勝立即道:“帶我等前去。”

隨後,眾人在後院見著那女子,只見臉上皮肉皆無,只剩血淋淋的一片模糊,眼睛沒有眼皮,掙得大大的,鼻子也只剩一個骨架,嘴皮皆無,口齒森然露在外面。黃彥珍一見當即嘔吐不止。李政大怒:“人之發膚,受之於父母,怎可如此羞辱?當真喪心病狂。”施謀勝禦氣雙目看個仔細,那臉面上的微弱精氣證實定是修行之輩為之,但是人是妖便不得而知了。李政言:“定是妖邪禍亂。”但是康泰卻不這麽認為,只選容顏較好者行兇,那定是嫉妒貌美。而妖獸皆有本體,對於這外在容貌,幾乎都是由心變幻,而且一旦定了某個外形,便不再會變更,妖獸對於這外貌卻不是太過在意。而人本性中的嫉妒乃是天性,是對自己認為好卻未得的事物的恨,此恨綿綿無絕期。這當是某一容貌醜陋的修行之輩所為,貌醜心更醜。如此想到二祖師娘,內心坦蕩,宅心仁厚,卻是難得。

既然已經確定乃修行之輩為之,便要將其繩之於法。既然昨日方才行兇,此人當還在此間。再尋貌美女子,以之為餌,只待其前來。可卻再無人願意做餌。鐵牢便道:“黃彥珍師妹容顏較好,當可使得。”黃彥珍聞言先是一喜,再又害怕,萬一對方修為高深可如何是好?最終以身懷修為,怕是會打草驚蛇給否定掉。正在眾人糾結時,康泰道:“我做此餌。”眾人聞言剛要反駁,只見康泰搖身一變,成了一個年輕貌美,大家閨秀的少女,正是當年魏文紓的模樣。眾人再禦氣雙目,竟看不見任何精氣。

如此,康泰便在傍晚時分走上了街頭,施謀勝等人四散消隱。康泰剛行幾步,便有一老婦緊張的拉著他的手道:“姑娘,你怎還敢出來?近日,晉陽城中鬧妖,專吃美女臉面,快些躲在家中,勿要出來。”康泰聞言,佯裝驚訝道:“大娘,你莫要嚇唬我,我剛到此地。”那老婦聞言,四下張望,又急著道:“姑娘,大娘怎會騙你,當真如此。”康泰禦氣雙目看的通透,此人未有修為。便道:“多謝大娘提醒,我現在就回返。”說完便徑直朝前走去。直到入夜時分,康泰才忽然發現遠處走來一隱身之人,三階初級修為,體態當是女子無異,帶著一個慘白的似哭非哭的無臉面具。康泰恍若無人徑直前行,待那面具女子近身,便見她禦氣雙手,慢慢朝著康泰的臉伸過來,康泰面色如常,直視前方,那面具女子卻遲遲不動手,竟然呆立當場,康泰便也就徑直前行。康泰感覺施謀勝等人有動靜,趕緊傳音道:“莫要驚嚇,暗中跟隨,尋其巢穴。”康泰感覺那面具女子竟然還呆立不動,一直目送著康泰走遠,最終方才閃身遠去,康泰趕緊消隱身形,緊緊跟隨。

但見那面具女子一直出了城,到了城外的一處河流,便立身不動。康泰隱身到得近前,卻發現其頷下竟然有淚水滴落,隨即便有輕泣傳出。康泰疑惑不解,卻也只得在此守候,良久,那面具女子方才仰頭吐出一口氣,再向著遠方疾行而去。眾人緊緊跟隨,片刻,那面具女子便到了晉陽城南的一處地裂峽谷,還未等眾人反應,便翻身跳下。李政傳音道:“莫不是尋了短見?”康泰道:“這峽谷之中可能有其安身之處。”施謀勝趕緊道:“不可莽撞,還不知這下面是何情形。”眾人悄悄到了這峽谷邊緣,只見下方深不見底。施謀勝正要再言,康泰道:“我下去一探,若有修為高深之輩,你便去上報鐘隊長。”還不待施謀勝回答,康泰便已經消隱身形施展龍行虎步下了峽谷。

康泰縱身下了峽谷,只見峽谷兩側陰冷濕暗,再下行了近百步,竟然見那峽谷石壁上現一大洞,洞中漆黑一片,康泰見洞口有踩踏痕跡,方才面具女子當是進了此間無疑。康泰徑自進洞。洞中更顯潮濕,此地下百丈,當是終年無光。此洞竟然幽暗深邃,康泰心道:那人竟然住在如此陰暗之處,內心可見一斑。康泰再行百步,洞中竟然突然開闊,一個十丈方圓的大廳現於眼前,大廳四周還有多處石洞貫穿。大廳之中空曠,其上設有石椅石臺,石椅後面墻上三個大字:紅粉冢。大廳四周各有一油燈,卻昏暗陰森。此時正有5名女子立身廳中正對著那石椅,石椅卻空無一人。康泰龍行虎步繞至側面,卻見那5名女子皆帶著同樣的面具,而且衣著都是漆黑麻衣,難以分辨。正在康泰觀察那5名女子時,突然聽見身後一個石屋中有輕泣,便轉身後看,心中一緊,只見此石屋丈許方圓,裏面有7名女子,皆面目全非,血肉模糊。又片刻,便見從峽谷外又進來一面具女子,與方才5名女子一起立於廳中,並不言語,那女子站定,從大廳後面一石洞中走出數人,皆帶同樣面具。為首之人四階初級修為,身後5人,皆三階中級修為。那為首之人到石椅坐定,隨行之人分立大廳兩側,為首之人看著下面6人,頓了頓發出了嘶啞、尖銳又陰沈的聲音道:“婁傾城如何?可有斬獲?”康泰聞此音,恨不得把耳朵割掉,絕對是康泰所聽過的聲音裏,最難聽的。下面6人中一人道:“稟師尊,婁傾城中,弟子救贖3人,卻都因心性作祟,自絕身亡。”師尊又道:“代城如何?”下面另一弟子道:“稟師尊,代城救贖2人,帶回來一人。”師尊又道:“神池城如何?”再一弟子道:“稟師尊,神池城救贖1人,自絕身亡。”那為首之人一個個的詢問,最後方才問道晉陽如何。只見那立於最右側的女子吞吐道:“晉陽未有禍水紅顏者。”話音剛落,那立身兩側的一人呵斥道:“大膽,紅顏禍水,害人害己,怎可能沒有?定是你未曾盡心巡視。昨日我方才救贖數人。”為首之人發出怪聲笑道:“裘長老,你說該如何啊?”立身下位一人道:“幫規處置,碎體鞭三十。”康泰見此門派情景,不禁感嘆自己三生有幸得入鬼谷。只見那人話畢,便有人從石臺上雙手捧起一根鐵鞭,康泰一見,方才知曉為何叫碎體鞭,此鞭竟由無數鐵刺制成,倘若打到身上,定是皮開肉綻,體無完膚,當真是碎體。再有2人上前將那面具女子按到在地,衣衫盡去。見此肉體,康泰更加心驚,那哪是肉身,背面幾乎一片黑紅,再無一寸完膚。看著那鐵刺制成的鐵鞭剛一沾身,便血肉模糊,地上女子叫聲嘶啞,終究是修行之輩,倒也無大礙。最終那師尊又道:“我紅粉冢乃是大仁門派,這天下紅顏多禍水,且紅顏薄命,更是天妒紅顏,最終難免紅粉變骷髏。你們當中更有多少因為自己紅顏而害了父母,害了天下的。所以,我等便不能坐視不管,斬滅紅顏,永除禍患。如此方能得道。”康泰聽得心驚肉跳,愛美之心,人皆有之,紅顏無過,人心作祟。這變態歹人硬是將自身嫉妒說成了造福蒼生。更是害了多少性命,多少美眷。康泰見此情形,便不願再看,將大廳四周石洞都探了個遍,大廳左邊乃石牢,右邊乃弟子石屋,大廳後邊再有數個小屋,當是那為首之人安身之處,除此之外,再無他人。康泰便將此間情形傳音給施謀勝等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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